伍麦叶王朝哈里发世袭制的形成及其特征

伊斯兰教兴起前的阿拉伯半岛（以下简略为“半岛”）没有统一的单一国家，劫掠和血亲复仇式的征伐成为部落间关系的常态，社会内部日渐分化导致底层民众生活艰难。外有东罗马帝国和波斯帝国围困，它们对半岛的侵蚀使之沦落为大国竞逐的战场。依附于这两大帝国的加萨尼王国（مملكة الغساسنة） 和莱赫米王国（مملكة المناذرة） 随之建立。伊斯兰教兴起前半岛的政治状况，主要是由半岛境内的宗教和贸易因素使然，同时受制于阿拉伯部落和王国以及其他一些外来因素影响。
公元570年穆罕默德（Muhammad） 出生于麦加古莱氏部落哈希姆家族，据说由于受到安拉的启示，从610年开始他在麦加秘密传教。但当他的传教活动对以多神崇拜为中心的麦加既有宗教格局造成影响，尤其越来越危及麦加权贵和富商利益的时候，遭到古莱氏等社会上层阻挠，被迫于公元622年迁往麦地那。在麦地那使者进行了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工作，以穆罕默德为核心的麦地那伊斯兰政权顺势建立，此举进一步满足了广大民众寻求社会变革的愿望。麦地那政权建立预示着阿拉伯人开始崛起，此后新生政权相继被四大哈里发和伍麦叶家族统治，也就是在这两个政权统治期间，阿拉伯哈里发的继承从协商选举制演进到世袭继承制，伍麦叶王朝时期成为哈里发世袭制形成的关键期。
伊斯兰教初期穆罕默德及其圣门弟子是穆斯林社会事务的管理者，重要事情的解决皆依赖于协商。先知个人更是拥有崇高威望，以至于当他逝世后麦地那政权一度陷入艰难境地，由此产生的“继承人问题”困扰着整个穆斯林社会。鉴于哈里发继承问题在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社会中所表现的重要性，以及所涉及历史上诸多疑难问题，因此笔者从该选题出发去深入研究伊斯兰的哈里发继承制，尤其关注伍麦叶王朝哈里发世袭制的形成。本文引用阿拉伯文材料作为主要参考资料，但也引用了一些重要中文译著和其他相关成果，使该研究能够深入推进。

一、前伍麦叶王朝时期四大哈里发的协商选举

先知穆罕默德逝世后，围绕先知权力的继承麦地那穆斯林主要分裂为迁士、辅士和阿里三派，凭借各自优势和自身功劳，他们力争都想担任哈里发。紧急召开的塞吉法会议（اجتماع السقيفة）上，艾布·伯克尔被推选为第一任哈里发。当艾布·伯克尔病重的时候，经过深思熟虑，指定欧麦尔担任第二任哈里发，众人纷纷效忠。欧麦尔被一个波斯仆人暗杀后，他让奥斯曼、阿里、泰勒哈、祖拜尔、阿布都·拉赫曼·本·奥夫和赛耳德六人共同商议决定哈里发继承人事宜，最终奥斯曼当选。到奥斯曼统治末期，哈里发被暴乱分子刺杀，在场群众拥戴阿里为第四任哈里发。
四大哈里发是通过选举的方式而继任的，在大家普遍同意的基础上，通过宣誓效忠确认了继承权。可以说，他们继位获得多数人的认可，协商方式的运用也使得整个过程显得较为民主。但这一继承方式的缺陷是，当时对于遴选哈里发继承人之事没有提前布局，更没有一种特定的继承规则存在，因而这种继承制度是非系统性和非组织性的。艾布·伯克尔当选哈里发是在穆罕默德逝世的紧急关头，在塞吉法会议上被众人推举上任的，显得仓促和突然，在此之中辅士和迁士激烈争锋体现出继承人问题上的巨大矛盾，阿里的缺席和延迟效忠也为穆斯林的团结埋下隐患。欧麦尔的继任是艾布·伯克尔病重时有意安排的结果，即使有圣门弟子对此表示担忧，但他毅然委任了他。哈里发奥斯曼的继任也是欧麦尔遇刺后身体越来越垂危时做出的决定，虽然六人选举小组的出现使此次选举有条不紊，但到最后关头，任由阿布都·拉赫曼一人主导了选举结果。阿里继位是在奥斯曼被刺的紧急关头被迫拥立的，是特殊情况下的临危受命。
四大哈里发的继任是协商选举（或推举）的结果，同阿拉伯部落传统和伊斯兰教精神相一致的协商思想主导了选举进程。从伊斯兰教方面，《古兰经》中提及了“协商”和“服从主事人”思想。真主说：“他们的事物，是由协商而决定的。” ；“你当与他们商议公事。” ；“信道的人们啊！你们当服从安拉，应当服从使者和你们中的主事人。” 从阿拉伯传统方面，当时的阿拉伯社会存在阿拉伯部落的“长老会议”（المجلس），以及凌驾于部落之上的麦加贵族会议（الملأ）。这些机构中一般都会坚持协商原则，重要的事务由其成员集体商议决定，这些都可看作是带有朴素民主性质的咨议性机构。

二、穆阿威叶当政及其立储制度的出现

四大哈里发之后，穆阿威叶建立伍麦叶王朝。穆阿威叶出身伍麦叶家族，系艾卜·苏飞扬之子。伊斯兰教兴起后，穆罕默德的传教引起以艾卜·苏飞扬为首的伍麦叶家族的公开反对与迫害，先知光复麦加后全体被迫加入伊斯兰教。欧麦尔时期穆阿威叶开始担任叙利亚总督，到奥斯曼时期权高位重。经过处心积虑地多年经营，穆阿威叶在沙姆地区建立起根基牢固的统治基业，其后奥斯曼被刺杀及其阿里统治以来，打着为奥斯曼复仇的旗号，公开与阿里政权相抗衡。661年阿里逝世后，穆阿威叶迫使让哈桑放弃哈里发的权位要求，叙利亚的阿拉伯战士伺机将他拥立为哈里发，以大马士革为中心的伍麦叶王朝随即建立。
穆阿威叶时期政权模式发生新的变化，随之而来的是立储制度的出现。我们不知道穆阿威叶是怎样同意采用世袭制的，在这方面说法不一。他为他儿子耶齐德立储是为了防止穆斯林内部的混乱和他们的分裂，尤其是，他见证了没有立储的奥斯曼·本·阿凡被杀后所发生的事情，他也见证了每当新任哈里发产生之时穆斯林内部所发生的冲突和分歧。对此穆阿威叶说到：“的确我害怕，在我之后是我使穆罕默德的稳麦成为像没有人照看的绵羊一样”。 
穆阿威叶致力于寻求确保权力安全转移的新制度，通过为子立储能够维持政治的稳定，另一方面也能保持稳麦的统一，这也是伊本·赫乐敦所认为的。他认为，穆阿威叶效忠他儿子为王储是维护稳麦的统一和联合，现状的好转，如果效忠其他人会引起穆斯林事务的混乱。同样作为最强大的古莱氏部落中的伍麦叶人，他们不希望王权离他们而去，值此为了保留他们的王权，他们同意让耶齐德继任。 
对于该制度的实施，穆阿威叶并非唯一主事者，他身旁的人在他采取这项决定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更多的历史学家倾向于是穆基拉·本·舒尔卜——穆阿威叶之前的库发总督——规劝了他，他是建议穆阿威叶在他之后任命耶齐德为哈里发的第一人。 关于穆基拉·本·舒尔卜建议穆阿威叶为耶齐德立储的时间方面存在分歧，大致是在穆基拉担任库发总督期间（662-670年）。  676年穆阿威叶实施了这项决定。
穆阿维叶宣布效忠耶齐德为王储的决定得到沙姆人支持，也获得伊拉克人的效忠，但却遭到麦地那人反对。在麦地那伍麦叶政权反对派势力包括侯赛因·本·阿里、阿卜杜拉·本·祖拜尔、阿布都·拉赫曼·本·艾布·伯克尔、伊本·欧麦尔等圣门弟子的后裔们。他们以先前的惯例为原则，让穆阿威叶在三件事中做选择：第一，像先知穆罕默德那样他没有为任何人立储，也没有让任何人继承他，于是麦地那人选择了艾布·伯克尔；第二，像艾布·伯克尔那样从古莱氏部落中选出继任者；第三，像欧麦尔那样任命多位候选人，然后在他们之中选出一位继任者，但前提是排除自己的儿子和兄弟。 与他们争论无果的情况下，以刀剑相威胁，穆阿威叶用胁迫的方式获得对耶齐德的效忠。从此哈里发权位继承进入世袭制阶段。

三、麦尔旺当选哈里发以来世袭制更趋稳固

耶齐德之后，按照世袭原则，耶齐德之子（即穆阿威叶·本·耶齐德）顺利继位。穆阿威叶二世逝世时，面对后继无人的残局和对哈里发继承人没有做出安排的情况下，穆斯林社会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沙姆的阿拉伯人围绕哈里发职位的斗争日趋激烈，盖斯部落损害了依赖也门人的伍麦叶人的统治，聚集在达哈克·本·盖斯的领导下，向阿卜杜拉·本·祖拜尔表示效忠。同时凯尔卜人也在扎比耶集会，其中一伙人倾向于哈立德·本·耶齐德·本·穆阿威叶，另一伙人则倾向于麦尔旺·本·哈克木。由于年龄和年老资格麦尔旺当选哈里发，同时也同意，在麦尔旺之后让哈立德·本·耶齐德和奥麦尔·本·赛耳德·本·阿绥继任哈里发。
麦尔旺·本·哈克木执政以来，他毅然决定废黜哈立德·本·耶齐德及其奥麦尔·本·赛耳德的王储职位，确立了他的两个儿子阿卜杜·马立克和阿卜杜·阿齐兹的哈里发继承人地位。 他同时为他的两个儿子诉诸立储，那是为了避免像穆阿威叶·本·耶齐德逝世后权力真空及其斗争的出现，同时更为重要的是，他想把哈里发职位传于自己儿子世袭想法的考虑。685年5月，麦尔旺·本·哈克木突然离世， 他儿子阿卜杜·马立克正式效忠为哈里发，哈里发世袭制就此固定下来。 
阿卜杜·马立克统治以来，他决定在他之后同时拥立自己的俩儿子瓦利德和苏莱曼为哈里发继承人，由此阻止了哈里发职位在他兄弟家庭中的传承。阿卜杜·马立克逝世后，瓦立德顺利继位。继瓦立德和苏莱曼之后，阿卜杜·马立克的另外俩儿子耶齐德二世和希沙姆先后继任哈里发。
当伍麦叶人的哈里发职位因穆阿威叶二世的逝世而寿终正寝的时候，麦尔旺·本·哈克木当选哈里发维护了伍麦叶王朝的统一。在此之后，通过父传子的世袭模式使麦尔旺人把哈里发职位保留在了麦尔旺·本·哈克木的儿子阿卜杜·马立克·本·麦尔旺，及其阿卜杜·马立克·本·麦尔旺他儿子和孙子辈之中。阿卜杜·马立克之后由于他的四个儿子（即瓦立德、苏莱曼、耶齐德和希沙姆）先后继任哈里发，因此他便获得“列王之王”的称号。

四、伍麦叶王朝哈里发继承制的特征

伍麦叶王朝哈里发世袭制的确立与阿拉伯君主制政权的巩固和发展保持同步，同时以战争的方式得到落实，与传统势力进行深刻较量。与之前有所不同，穆阿威叶建立的伍麦叶王朝是一个王权制国家，通过制度建设使哈里发的集权统治得以实现。哈里发个人权力增长之后，以强权为依托，为子立储的计划顺利实施。耶齐德继位后硝烟四起，“卡尔巴拉惨案” 是反耶齐德政权中的小插曲，以阿卜杜拉·本·祖拜尔为首的希贾兹传统势力与耶齐德之间的公开较量则是反耶齐德政权的重要力量。麦尔旺·本·哈克木继位后通过传位于子回归世袭制的老路，其子阿卜杜·马立克成功挫败以阿卜杜拉·本·祖拜尔为首的希贾兹势力，以及帝国官方语言阿拉伯化政策的实施和伊斯兰货币的流通使用，使阿拉伯君主制政权得到巩固。在此之后，哈里发可在家族内更轻易地安排继承人事宜，子承父业变得名正言顺。
纵观伍麦叶王朝的哈里发继承，呈现以下特征：
（一）协商选举制与世袭继承制轮回转换
伍麦叶王朝是从四大哈里发时期的共和政体向君主政体过渡的阶段，但转型期的政治制度并不稳固，由此使得伍麦叶王朝的哈里发继承呈现出协商选举制与世袭继承制交叉现象。穆阿威叶建立伍麦叶王朝以来，开启哈里发世袭制的先河，但当时的阿拉伯人对世袭继承鲜有耳闻，在巨大的争议声中，穆阿威叶为耶齐德立储的计划得到实施。耶齐德之后，按照世袭制原则穆阿威叶二世继位。穆阿威叶二世年少和多病的弱势条件可能使他能够成功继位的重要条件，这恰恰也是既得利益者维护自身利益与权利的现实需要。
穆阿威叶二世之后穆阿威叶开创的世袭制出现反转。穆阿威叶二世后继无人及其对继承人事宜没有作出应有安排的情况下，王朝内部出现权力斗争局面。哈里发继承问题最终以协商选举的方式得到解决，在部落原则影响下麦尔旺·本·哈克木以年长和老练的优势获胜。麦尔旺·本·哈克木之后，阿卜杜·马立克成功继位。阿卜杜·马立克即位后父死子继的世袭原则确立，他的四个儿子先后继任哈里发，从此世袭制成为哈里发继承的重要模式。
综上，艾卜·苏飞扬时期伍麦叶王朝的世袭制是不稳固的，当穆阿威叶二世之后伍麦叶人的哈里发职位出现空缺，于是辗转回归至协商选举模式之中，直到麦尔旺家族统治时期，特别是阿卜杜·马立克统治以来世袭制得到确立。
（二）从拥立一位王储向多位王储转变
立储制度成为哈里发世袭制的重要内容，是确定下一任哈里发继承人选的主要路径。伍麦叶王朝的立储从艾卜·苏飞扬家族到麦尔旺家族呈现不同面貌。艾卜·苏飞扬家族时期是立储制度的开创阶段，在百般努力下穆阿威叶成功为自己儿子立储，此后正式效忠耶齐德为哈里发。耶齐德·本·穆阿威叶之后穆阿威叶·本·耶齐德继位，这是基于他父亲任命他为王储时，为他所立的盟约为基础的。 紧接着，除沙姆和西伽兹以外地区相继完成对他的效忠。
艾卜·苏飞扬家族时期往往拥立一位王储，但到麦尔旺·本·哈克木统治时期开始向拥立两位王储转变。穆阿威叶二世时期因没有拥立王储而出现哈里发继承人断裂之后，按照扎比耶会议决定，麦尔旺·本·哈克木成功当选哈里发，同时同意拥立艾卜·苏飞扬家族的哈立德·本·耶齐德和奥麦尔·本·赛耳德分别为第一、二王储。684年麦尔旺·本·哈克木继任哈里发，继位之初麦尔旺许诺拥立哈立德·本·耶齐德为王储，但到伊历65年（约公元685年）他又重新回归世袭制，宣布拥立他的两个儿子阿卜杜·马立克和阿卜杜·阿齐兹为王储，这是世袭制原则下同时为两人立储。
在此之后，为了保证王位的顺利传承，麦尔旺人往往拥立多位王储。阿卜杜·马立克即位后， 分别拥立自己两儿子瓦利德和苏莱曼同为王储。  苏莱曼之后，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继任哈里发，但同时拥立耶齐德·本·阿卜杜·马立克为第二王储。耶齐德二世时期，耶齐德效忠希沙姆·本·阿卜杜·马立克和瓦利德·本·耶齐德分别为第一、二王储。瓦立德二世时期，同时效忠他的儿子哈克木和奥斯曼分别为第一、二王储。其中哈克木是女奴所生的儿子，于是在立储方面瓦立德二世超越了其他哈里发的做法。在此之后，耶齐德·本·瓦利德·本·阿卜杜·马立克（即耶齐德三世）杀害瓦立德二世后成功上位，这使得瓦立德二世的儿子们丧失哈里发继承权。耶齐德三世即位后，同时效忠伊布拉辛·本·瓦利德和阿卜杜·阿齐兹·本·哈查只·本·阿卜杜·马立克分别为第一、二王储。阿卜杜·马立克和瓦立德二世效忠的两位王储同为自己的儿子；耶齐德二世效忠的两位王储中只有一人是他自己儿子，另一人是他兄弟；苏莱曼和耶齐德三世效忠的两位王储是他兄弟和他叔叔的儿子。
（三）兄弟相继与父传子之间矛盾交错
伍麦叶人的哈里发职位主要在艾卜·苏飞扬家族和麦尔旺家族中传承。艾卜·苏飞扬家族的世袭制拥立一位王储，这有利于维护王权的稳定，避免了各继承人之间的权力之争。但它的另一短板是，一旦哈里发后继无人及其没有提前立储的情况下，往往容易引发骚乱和动荡。进入麦尔旺家族统治以来，麦尔旺人吸取艾卜·苏飞扬家族的哈里发继承弊端，同时拥立两位王储，这有利地避免了哈里发继承中后继无人现象的出现。但当每位哈里发上任后，都想把哈里发继承权保留在他儿子们中间，他们都想废黜他兄弟的哈里发继承权而改立自己儿子为王储，于是拥立多位王储的世袭制模式暗含兄弟相继与父传子之间的矛盾纠纷。
麦尔旺·本·哈克木继任哈里发后，违背扎比耶会议决定，同时拥立自己儿子阿卜杜·马立克和阿卜杜·阿齐兹为王储。阿卜杜·马立克即位后，致力于废黜他兄弟阿卜杜·阿齐兹的王储职位，以便拥立自己儿子为王储。阿卜杜·马立克的这一计划得到哈查只·本·优素福等人的支持。为了立储之事阿卜杜·马立克给他兄弟阿卜杜·阿齐兹写信，但遭到阿卜杜·阿齐兹的拒绝，同样他也拒绝为瓦利德·本·阿卜杜·阿齐兹立储。当他向他兄弟要求这件事的时候，阿卜杜·阿齐兹回应到：“如您考虑瓦利德那样，我考虑我儿子艾比·巴克尔·本·阿卜杜·阿齐兹”。 在此之后，阿卜杜·阿齐兹先于阿卜杜·马立克逝世， 由此推动了阿卜杜·马立克为子立储目标的实现。紧接着，他便拥立自己的两个儿子瓦利德和苏莱曼为王储。
阿卜杜·马立克有四个儿子先后继任哈里发，于是父传子与兄弟相继之间的矛盾变得更加明显。瓦立德·本·阿卜杜·马立克（瓦立德一世）时期，瓦立德·本·阿卜杜·马立克迫使他兄弟苏莱曼让位失败导致苏莱曼的直接上台。苏莱曼继位后清除他兄弟时期的所有人员，并决定效忠他儿子艾尤卜为接班人。但伊历98年（约公元717年）艾尤卜逝世导致这项任务失败，为此苏莱曼让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继任哈里发，在他之后让耶齐德·本·阿卜杜·马立克继任。鉴于阿卜杜·马立克家族势力的强大和受阿卜杜·马立克儿子们排挤，导致欧麦尔·本·阿卜杜·阿齐兹的逝世（720年逝世）和耶齐德·本·阿卜杜·马立克（耶齐德二世）顺利继位。耶齐德·本·阿卜杜·马立克即位后，迫于他兄弟穆斯林·本·阿卜杜·马立克的压力，只好效忠他的另一兄弟希沙姆·本·阿卜杜·马立克为王储，任命自己儿子瓦利德·本·耶齐德（瓦立德二世）为第二王储。希沙姆·本·阿卜杜·马立克让瓦利德·本·耶齐德让位的失败及其他的逝世（743年逝世），导致瓦利德·本·耶齐德继位。瓦利德·本·耶齐德即位后，同样致力于效忠自己儿子为王储，但瓦利德·本·耶齐德的被杀导致耶齐德·本·瓦利德·本·阿卜杜·马立克（耶齐德三世）上台。

结语

伊斯兰教圣人穆罕默德逝世后，艾布·伯克尔继承先知权力成为首任哈里发，在此之后欧麦尔、奥斯曼和阿里依次继任。四大哈里发的继承无先例可循，与阿拉伯部落传统和伊斯兰教精神相一致，体现出非系统性和非组织性的特征。伍麦叶王朝建立以来一种新的继承制应运而生，首任哈里发穆阿威叶以强权为依托，成功为耶齐德立储首创世袭继承新模式，它的出现毕竟在很大程度上有效维护了阿拉伯伊斯兰国家的统一和政治稳定。但艾卜·苏飞扬时期的世袭继承制并不稳固，特别是阿卜杜·马立克统治以来哈里发世袭制得以确立。与此同时，它的形成伴随权力博弈，通过战争的方式而落实，与阿拉伯君主制政权的巩固和发展保持同步。与之前有所不同的是，麦尔旺家族统治后哈里发的继承从艾卜·苏飞扬时期拥立一位王储向同时拥立多位王储过渡，于是哈里发的继承呈现出兄弟相继与父传子之间相互交错的情形。多位王储的拥立可以保证王位的顺利传承，避免了后继无人现象的出现，但当各继承人一旦争权夺利，就很容易造成动荡不安局面的出现。